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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：母亲
发布时间：2014-09-09 点击量：1489 分享到：
伏案久久不知如何起笔，想到“感恩”这个话题，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我的母亲，想了很多很多。每次想到母亲，总会勾起内心激荡的涟漪。有太多触动心弦的画面浮现在眼前，却总无法用手中的笔勾勒出它的轮廓，因为担心描绘不出它原有的美。
屋外，阳光暖烘烘地铺在地上，洒在脸上格外温暖，就像母亲那双温暖的大手。一阵风轻轻吹过，夹着几片落叶，也夹着几丝寒意，毕竟已是深秋的午后。蓝湛湛的天空，那样清澈，那样高远。一缕缕淡淡的云，一层层薄薄的纱，颇显几分秋的神韵。眼前的一切是秋自然的流露，更是秋的情怀。
美美地一个深呼吸，放任思想驰骋于这秋天的沃野上。回忆记忆的深处。我方才明白其实爱就像这深秋般自然的流露，无需点缀些什么，已足矣。
母亲对我的爱如秋，我对母亲的爱亦然。
刚毕业漂泊不定，行色匆匆，却又似碌碌无为。现在工作总算稳定了，整天忙碌于工作的事情，出了野外很少有时间回家。有时觉得生活越来越像煮开的白开水，腾着团团热气，看着也暖心，可放久了就冷淡而无味。现在觉得自己上学时的那股热情渐渐冷去。愁苦的时候总会满腹牢骚。追求的无法实现，理想往往被冷酷的现实击碎，总抱以沮丧忧郁。每每心情糟糕时，总会想到母亲。想到母亲的苦，激励自己；想到母亲的爱，温暖自己。总会想到回家，回到家里一切的烦恼总会消散，在家里是母亲撑起的生活。
想想自己这些年来的执著，究竟在追求什么，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。从来没有跟自己仔细算过这笔账。现在时常回首看看走过的路，回想一路上的风景，一直到我人生坐标的原点—家，那里有两鬓斑白但异常坚强的父亲，有辛劳的母亲，有姐姐妹妹，更有家的温暖。
也许生活就是这样，走过了才教会你回首思索。落寞受挫时教会你想起爱你的人。
我庆幸于自己的落寞与挫折，正是这些落寞与挫折的叠加使我懂得了回首与思索，懂得了感恩生活。回到原点，我首先要感恩我的母亲，感恩母亲含辛茹苦，十月怀胎孕育了我，从母亲给了我生命那刻起，我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。在母亲身上，我找到了最无私的爱—母爱，它伟大但却不轰轰烈烈，光辉却默默无闻。
父亲勤劳坚强，十几岁便开始套牛耕地，勤勤恳恳半生至今亦然。但脾气倔强，十足的大男子主义。母亲嫁过来时，家中一穷二白，连结婚时家里摆的椅子还有木梳匣子都是借来的。母亲告诉我那时家里只一孔窑洞，既是卧室又是灶房，被褥是她从娘家带来的。现在那空窑洞的墙面还是黑黑的，小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和别人家的不一样，别人家的墙壁都是白净的。就这样她嫁给了父亲。随他白手起家，一步一步艰难地走了过来。祖父早逝，留下老少十几口人的负担，全凭父母挑着。
母亲这辈子命苦，上小学时外祖父就去世了，她是老大，还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。未读完初中就回家帮着外祖母干活。那个年代缺粮，有红薯充饥就算不错了，吃水要走十几里山路去大沟里挑。家里人多劳力少，为了挣工分，冬天的晚上她还要出工平地，又冻又饿。每当说到这里，我总看见母亲的眼里泪花在打转。看着母亲滴滴的泪水滴在案板上，她使劲地揉着面团。我哽咽无声，泪禁不住流过脸颊滴在柴禾上，我用力将火扇得很旺很旺。每当母亲和我在灶房时，我烧锅母亲做饭，她时常不由讲起以前辛酸的往事，每每讲着讲着就眼含泪水。每次我都认真地聆听，我知道为什么母亲总讲起那段历史。因为她太苦了，小时候苦，长大了也苦，她说自己母亲命苦她也命苦。太多的苦不仅苦在身体上，也苦在内心里。缺少诉说，缺少倾听，更缺少慰藉。
母亲没有享过一点福，到现在整天省吃俭用，起早贪黑。日出而作，日落而息，踏着二十四节气的韵脚周而复始已经四十余载，未曾间断过。若说有曾间断，也是病倒卧床不起。我还不曾出世时，母亲大病过一场，险些离去。听母亲讲起时，体会不到那对儿女来说会是什么样的感受，在距离二零零六年春节只有三天时候，一场永生难忘的痛楚让我明白了。腊月二十六日的晚上，劳累了好几天的母亲高血压发作，那天晚上父亲不在家，我和姐姐妹妹在母亲身边，当时母亲连话都说不清了，我们慌了手脚不知所措，幸亏妹妹机敏，喂母亲吃了粒降压药，后来医生说多亏那粒降压药否则…。那一刻，我们泪如雨落，守护在母亲的身边，心灵被恐惧和痛楚占据。握着母亲有些冰凉的双手，我才感到如果再握不到这双手会是多么的可怕。母亲住院的那段日子，家不再像家，什么都是冰冷的，仿佛一切都静止了，整个家沉浸在阴霾冷寂里，直到母亲出院。那个春节直接从我们家越了过去，过年喜悦只属于别人。那一年，我心怀感恩，也懂得了感恩。感恩上苍还给我们温暖的家，感恩我的母亲，她再次坚强地延续着母爱的温暖。
如今看着苍老许多的母亲，满头银发，脸上布满的皱纹刻录下了那段沧桑的岁月，那双大手虽然粗糙，但却异常温暖。她将毕生的心血洒在足下的黄土地里，将幸福的希望转嫁到子女的身上，尽心呵护它发芽成长。
做父母的为了儿女无私地奉献着自己的一生，何曾渴望得到些许回报。母亲经常“唠叨”我们要好好念书，将来不要再像她一样受苦。虽然很简单的话语，但却饱含着辛酸与期望。
再看看自己一路走来的生活，一路都在母亲的翅膀下幸福地成长。沉默许久，假如心怀感恩，生活还会冷淡而无味吗？屋外，晚霞已经映红了半边天，眼前，母亲那慈祥笑脸。放下笔，我重新倒了杯开水，捧在手里，暖暖的。
作者：段瑞锋
